观月小记
时维仲秋,不觉其半。
九月授衣之期将至,犹残夏日之炽。身偶染风寒,形骸微恙,此番身体之悖时,竟与季节之错位遥相唱和,于不谐中求得共鸣。
人恒于月缺之下,引颈以盼月圆。然仰天望皎洁满月之际,可曾思忖,平日不察之弯弯新月,实占漫长岁月?可曾慨叹:为何只剩这满月,留在我的天空?
在这寂寥夜,比起如泣似诉的提琴声,或许我更希望听到刘天华先生的《月夜》罢。
一曲清幽终了,那短暂而虚幻的圆满,一如二泉所映之月。想起手旁刚刚读罢的纸张里,查理·高登那短暂的智识巅峰,何尝不是一个缺月—>圆月—>镜花水月的过程?
在某种程度上,“十五的月亮十六圆”这一俗语,与其说是自然规律,不如说是人之贪念以及对美好明天的执着向往。以一日之迟,绵延憧憬,使美好之向往,永存于未满之中。

